2019年疫情爆发之后，有三届会议Zimmermann教授都是线上参与讨论，今年是疫情之后首次恢复线下会议。时隔三年，Zimmermann教授为IESR一直以来的高质量、高水平发展表示称赞，他说：“我和IESR的关系并没有因为疫情而变弱，相反，由于线上频繁的交流与讨论以及研究项目的深入合作，我和IESR的关系变得更为紧密，IESR一直延续着一贯的对研究的高标准和对优秀人才的倾力培养”。

当谈到和IESR合作的研究项目，他说：“我们正在研究中国的劳动力市场，流动人口在中国劳动力市场是很重要的组成部分，中国的流动人口和国外的工作移民有很大不同，我们想知道什么因素会影响流动人口能否顺利工作从而获得成功。在这些项目中，IESR年轻学者们高水平的研究让我印象深刻”。

Q2 学生应该怎么选择适合自己的方向

当被问到学生如何选择研究方向时，Zimmermann教授以自己为例提供了如下建议：“我在高中毕业的时候想从事政治领域，所以选择了经济学，当时觉得学习经济学可以提供很好的基础。在学习的过程中，我发现自己更喜欢做研究，研究什么样的政策以及怎么实施这些政策才能让人们变得更幸福，所以我选择研究与人有密切关系的方向，比如说劳动和人口经济学。我觉得学生们应该广泛了解各个领域，从而找到能使自己内心感到充实的方向，而不是过分关注自己赚了多少钱，因为能让你更高兴、更感到激励的东西才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

Zimmermann教授还提到，现在各个领域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紧密，不仅在方法上，在主题上都有很多交叉点。Zimmermann教授以neighborhood在劳动经济学和城市经济学的研究为例说明了这个趋势。在过去，劳动经济学在研究劳动力市场的时候往往会忽视周围的环境，并不会考虑真实的工作空间，而城市经济学则会考虑工作空间以及周围的环境，比如说餐厅、植被等。而现在，劳动经济学在研究劳动力供给的时候已经开始考虑这些因素，例如住所离工作地址的距离可能会影响人们对工资的态度。可见各个研究领域之间并非泾渭分明的，学生们在选择方向的时候也没有必要过于局限于某一领域。

Q3 研究问题的灵感来源

当问到如何获得研究idea的时候，Zimmermann教授笑称：”我是一个social animal，所以我的灵感都是由现实激发的。在我写毕业论文的时候，我研究的是生育率下降的问题，比如这个现象发生的原因以及如何应对，生育率下降在当时的欧洲是个真实存在且非常重要的现象。在我工作的时候，我开始研究就业市场，比如如何让人们参与就业，因为我需要给政府提供有效的政策建议来降低失业率。再之后，我观察到难民的移民问题，于是开始研究移民对经济的影响以及身份问题。在确定想要研究的问题之后，我再去找相关的数据来支持研究。“

生育率下降在中国也是一个愈发凸显的现象，因此笔者进一步询问Zimmermann教授对这个现象的看法。Zimmerman教授认为，不仅在中国，生育率下降的现象在大部分发展中国家都存在。首先，人们不再需要那么多孩子来获得幸福，这是一种偏好的变化；其次，经济学里面经常提到约束条件，生几个孩子是父母的一个选择，孩子可以给父母带来快乐，但同时也面临众多约束，其中之一就是资源约束，父母需要为孩子提供足够的教育资源和物品等，随着这些资源越来越昂贵，父母就会愈发面临质量和数量的权衡取舍。

Q4 劳动生产率与年龄的关系

Zimmermann教授的简历长达67页，在担任众多机构职务的同时还是Journal of Population Economics 期刊的主编。在不同年龄段，他的研究和工作一直保持着高产高效的状态，因此笔者好奇地问Zimmermann教授是否认为年龄对人的研究能力有限制。他说：”如果是在研究领域的话，60-70岁甚至以上依然能够很高产，因为他们有更多的经验和知识水平，但现实中我们会观察到有些年龄大的人发表的变少了，那很可能与他们的选择有关。并不是他们的能力变弱了，而是因为他们关注其他事情，重心没有放在研究方面。当研究不再是日常工作的时候，效率和生产率自然比不上之前。“

当提到其他行业，比如说IT行业，对年轻人的偏好的时候，Zimmermann教授表示，随着老龄化愈发凸显，忽视年龄较大的工作者是很不明智的。

Q5 对青年研究者的建议

Zimmermann教授提到，年轻人只有在对研究充满热情时才会决定从事研究，而对研究充满热情意味着永远不会放弃对研究问题的思考。如今，年轻人力求工作与生活的平衡，因此，当结束工作回家，或者在周末和节假日，他们就不再进行研究或者思考问题了，这不是标准的研究人员应有的样子。作为一个优秀的研究者，他永远不会停止思考研究问题，他会在空闲的时候反复琢磨思考现实生活和研究项目。在现在这个竞争激烈的时代，如果无法保持这个状态，就很难脱颖而出并获得成功。

Q6 Journal of Population Economics关注什么问题以及未来趋势是什么

Zimmermann教授介绍了不同时期Journal of Population Economics期刊关注的一些话题，包括死亡率、生育率、婚姻、移民等。如今期刊正关注一些新的热点问题，其中一个就是类似新冠疫情的大流行病，这一话题在未来仍然会大量涌现。另一个问题是犯罪行为，如家庭暴力、性暴力等，这是一个大课题。另外，Zimmermann教授提到他最近在研究一些性别问题和偏好的形成，比如说在研讨会上讨论的性别刻板印象，以及社会偏好、经济偏好。他认为研究人们的行为是期刊感兴趣的一个重要话题。

关于对期刊未来趋势的预期，Zimmermann教授谦逊地说：”我不认为存在一个我们想要的趋势，期刊发表了很多文章，但是没有一个主题会占主导地位。我们只是观察市场，报道领先的、有影响力的知识，让市场决定什么是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