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5月8日，2000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芝加哥大学James J. Heckman教授受我院“诺奖大师暨南行”活动邀请，于线上进行了题为“Treatment Effects and the Measurement of Skills in a Prototypical Home Visiting Program”的主题讲座。本次讲座由我院院长冯帅章教授主持。

从高中毕业率和大学入学率等数据可以看到，中国存在着巨大的城乡人力资本差距。为了提高代际流动，促进社会平等，2015年Heckman教授团队与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China Development Research Foundation，以下简称CDRF）合作开展了针对儿童早期发展的Rural Education and Child Health（以下简称REACH）干预项目。

此次讲座分享的研究旨在从以下三个方面理解REACH项目经验：

01 评估REACH项目这一随机干预试验项目的影响

02 建立并使用一个非线性模型，对非人力资本潜变量进行再估计并评估REACH项目对其的影响

03 对项目影响的来源进行分解和核算

REACH项目的范式由Sally McGregor和她的团队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建立，中国REACH项目参考被普遍应用的牙买加REACH儿童早期干预项目的设计方案。这一项目可以通过为6-24月龄的婴幼儿提供发展刺激和营养补充来提高婴幼儿的健康、语言、认知和非认知（包含社交情绪）能力发展水平。

其中发展刺激指项目工作人员按照要求开展家访活动，包括指导和鼓励婴幼儿照养人开展高质量的教养活动，并提供适龄的活动材料。这些教养活动包括和孩子讲话、讲故事，陪孩子玩游戏、玩玩具、阅读，这都是对婴幼儿认知、语言、运动和社会情感发展有利的刺激活动。

甘肃省华池县是中国最贫困的县之一，大量父母外出务工，约30%的照养人是奶奶，当地儿童早期人力资本发展状况较差。中国REACH项目在2015年初开展了基线调查，对华池县全部111个村的1567个婴幼儿家庭在村级层面进行分层随机分配，得到56个干预组村（715个干预组样本）。

使用基线调查中的社会经济变量进行马氏（Mahalanobis）距离匹配，确保干预组和对照组的基线特征一致。在之后的2年的干预期中，家访员每周对每个家庭开展1小时的家访活动，家访员由与婴幼儿妈妈受教育水平相当的当地女性担任。同时项目组和研究团队还配置了一定比例的督导员，对家访员的工作进行监督、指导和记录，以保证实施质量。

为了测试婴幼儿的发展状况，中国REACH项目使用丹佛测试（Denver Test）收集了儿童的社会性发展（社会情感）、精细运动、语言和认知、粗大运动四个维度的发展状况。丹佛测试包含125个项目，由专门的施测者直接观测儿童表现来完成。

项目组分别在项目开展1年后和2年后跟踪了婴幼儿的发展状况。统计分析结果显示，中国REACH项目在两次跟踪调查中均显著提高了儿童语言和认知能力，2年后项目结束时儿童语言和认知能力得分提高了约1个标准差[95%CI：0.64-1.46]。

为了进一步理解干预效果的来源。Heckman教授建立模型检验了丹佛测试对不同维度能力的测量效度，识别和分解了中国REACH项目的影响。在模型中，由于婴幼儿基本特征协变量与是否分配到干预组无相关性，排除了基本特征差异导致的能力差异。对收集到的丹佛测试题项的难度系数进行估计，发现在样本儿童中丹佛测试的语言和认知模块难度系数相对平滑，而其他模块则存在难度跳跃断层，社会性发展（社会情感）模块的跳跃断层最为明显。

因此，Heckman教授认为丹佛测试对样本儿童的语言和认知测试设计合理，社交情感测试则需要改进。对模型中最后一部分——能力真实值\潜变量（Latent Skill）及其对测试得分的弹性系数的估计结果进行分解，将干预组和控制组的能力真实值差异对得分差异的贡献部分作为REACH项目对能力提高的影响，将能力对测试得分的影响系数值的组间差异作为能力载荷变化的影响。结果显示，中国REACH项目的效果主要来自于对干预组儿童真实能力的提高。

讲座最后，Heckman教授比较了中国REACH和牙买加REACH项目，认为以REACH范式为基础的儿童早期干预项目同样适用与中国农村。教授还和他的学生Jin Zhou博士共同回应参会人员的提问，气氛热烈。Heckman教授鼓励中国学者开展更多的关于中国儿童早期发展的测量和干预等方面的研究。“在生命的早期，人力资本的积累发生在家庭中，而不是学校，忽视儿童早期人力资本投资会侵蚀公共教育投资的成果。”让我们与Heckman教授一起努力，关注儿童早期发展，提高未来共同福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