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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戴口罩这件事上,我们与外国人差别有多大?

2020-04-27
摘要出于不同的防护策略、文化差异和供需矛盾等种种原因,西方与中国在口罩防护问题上走出了两条并不相同的道路。

作者:张亚楠 谢慧如(暨南大学经济与社会研究院政策研究中心研究助理)

目前,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正在以超乎想象的速度席卷全球,在这场全世界与病毒斗争的过程中,我们看到了多起因医疗物资而引起的争夺纠纷,其中最引人瞩目的便是口罩的争夺。口罩作为本次疫情期间最为关键的“硬通货”,是无可替代的“安全感”来源。然而,与我国全民口罩现象相对的是,欧美国家似乎对口罩防护并不青睐。因此有一个问题不由得引发思考,为何西方国家不愿意戴口罩?这究竟是他们的防疫措施中没有此项宣传,或是文化差异使得他们确实不喜欢戴口罩,还是说,当地的口罩供求仍然存在较大矛盾?

防疫宣传:欧美以勤洗手和少走动为主

在浏览了受疫情影响较大的几个欧美国家官网之后,我们发现,大多数国家均强调了减少外出和聚集、勤洗手、保持距离一类的措施。我们打开英国政府官网首页,就会弹出英国政府对民众的要求,第一条说的便是减少外出,保持与他人之间的距离。同时,英国政府也提醒民众要经常洗手,同时强调了无症状者也可能传播病毒的情况。但在英国政府的这份提醒中,并未提及到民众到公共场所需要戴口罩等任何关于口罩防护的情况。

美国政府网站首页也提供了由美国国家疾控中心提到的几条家庭保护措施:第一条是勤洗手,第二条是避免外出,第三条是聚集时要戴口罩遮住口鼻,第四条是咳嗽和打喷嚏时要遮住口鼻,第五条则是注意清洁和消毒。这是一份较为全面的家庭防疫指南,也提到了口罩的防护。然而,在其第三条聚集时要戴口罩这一措施中,其口罩英文使用为“a cloth face cover”而非“facemask”,且专门强调了不允许使用医护人员的“facemask”。因此,这项防疫措施中提到的“cloth face cover”应该是布面口罩、围巾一类的遮挡物,而非提倡戴普通的一次性防护口罩,更不必说医用防护口罩和N95口罩了。

曾经的“震中”意大利的政府官网给出的新冠肺炎的防护行为中也提到了口罩,不过,他们并未说明普通人需要戴口罩,而是强调了怀疑自己已感染新冠肺炎或是已经出现相关症状的人,需要佩戴口罩。


回到国内,由于疫情最早发现在中国,国家层面做了诸多防护措施指南,尤其对于口罩的运用,不光在个人防护中强调了口罩的作用,而且对于口罩佩戴场所、口罩处理等问题做了大量答复。

从个人防护的角度讲,各国在倡议不同的抗疫措施时都注意到了个人卫生和避免聚集的重要性,这是从切断新冠肺炎的传播途径角度进行的最为有效的几项措施。

而对于口罩防护的重要性,各国官方层面并未像中国一样倡导全民口罩。而从各类媒体报道中也能看到,西方民众在大街上戴口罩的现象并不如我国普遍。笔者认为,一方面源于欧美与亚洲截然不同的“口罩文化”,另一方面也源于国外口罩供需矛盾更加突出的现实情况。

迥异的口罩文化:从西方到中国

我国此次 “全民口罩”的现象并非没有根据。近二十年我国经历了几次公共卫生事件和环境污染问题,包括2003年SARS、2009年H1N1流感和雾霾事件,因此国人对戴口罩的防护行为并不陌生,可谓是居家必备之良品。同时,由于新冠肺炎的表征较轻,早期试剂检测的速度较慢、范围较小,又适逢人口流动极频繁的春节时期,所以民间戴口罩的行为比官方倡议更早。

中西方国家不同的口罩现象与其文化背景存在较大差异有关。第一,中西方文化对待死亡的态度明显不同。在西方世界,基督教告诉人们死亡并非生命的终点,还有天堂和地狱。而中国虽有“生死有命”的说法,但总体来说是避讳死亡的,例如,古人总是对长生不老有着执着的追求。因此,当我们的生命受到如此重大的威胁时,应当采取一切可能的方式避免悲剧的发生,对待病毒,宁可错杀三千,也不可少杀一个。因而口罩也受到了极大的重视。

第二,中西方文化的内核有着本质区别。西方是自由主义的,他们强调个性的表达,反对对人的限制和约束;而东方儒家文化更崇尚集体主义,他们更有大局观,能够为了社会的整体利益牺牲个人的部分利益,当国家向民众提出要求之时,人们能够克服这些困难暂时牺牲自己。

因此,中国政府呼吁戴口罩和待在家中时,人们能够很快响应政府的号召忍受戴口罩的不适,并响应号召居家减少外出。世卫组织此次也称赞中国的防控措施是“一个惊人的成就”。 

供求矛盾:医用口罩供应链中断


欧美和日本等国口罩短缺,依赖进口。美国方面,美国卫生与公共服务部3月4日发布,美国现有库存4200万枚N95和医用外科口罩,如果疫情爆发,大约需要35亿枚。由此可推算,美国现有库存仅能满足医疗人员所需的1.2%,缺口高达近99%。美国计划在未来18个月动用部分资金购买5亿个N95防毒面具和口罩。欧洲国家方面,德国、意大利、法国等不少国家出现口罩争夺战。日本方面,根据日本卫生材料工业连合会统计,2018年日本销售55亿个口罩,70%从中国进口,20%为日本本国生产,还有10%来自泰国、缅甸等国。

中国是全世界最大的口罩生产国和出口国。2019年全年,我国共生产了50亿只口罩,占全球总量的50%。摩根士丹利分析,从口罩供应链来看,全球85%的医用口罩生产力在中国。为应对疫情冲击,政府鼓励我国企业转型生产和扩产口罩,我国口罩产能因此得以较快恢复。工信部发布,截至2月29日,包括普通口罩、医用一次性口罩、医用N95口罩在内,中国口罩日产量为1.16亿个。截至4月5日,中国医用N95口罩日产能超过340万只。这是国家集中力度保障医疗物资的生产和调度后取得的艰辛成果。

回顾我国疫情爆发期间,许多国家向我们伸出了援助之手,而中国目前也在尽力回馈。外交部统计,截至3月2日,共有62个国家和7个国际组织向中国捐赠了口罩、防护服等中国急需的疫情防控物资。桃李相报,在我国疫情防控形势向好、国外疫情加速蔓延之际,我国向有关国家提供支持和帮助。据统计,截至3月底,共有100多个国家和国际组织向中国提出相关物资需求,涉及口罩、防护服、呼吸机等。海关统计,从3月1日到4月4日,我国共验放出口口罩约38.6亿个,价值77.2亿元;防护服3752万件,价值9.1亿元;呼吸机1.6万台,价值3.1亿元。

医用口罩的生产需要完整的供应链,疫情冲击下,由于全球供应链中断、各国产品认证标准存在差异等原因,全球医用口罩短期内供不应求是常态。医用口罩的上游原材料首先为石油提炼出的聚丙烯(PP)颗粒,然后生产聚丙烯纤维,最后用聚丙烯纤维生产无纺布。首先,医用口罩核心材料熔喷布现有存量不足。我国是口罩上游原材料的生产大国,据了解,熔喷布价格已从2万元/吨上涨到约30~40万元/吨。第二,熔喷布的生产设备存在较高技术门槛,核心的喷头等配件需要从德国、日本等国进口,生产线投入成本达到千万元级别。疫情冲击下,全球供应链中断,出口和进口贸易广受影响。第三,企业转型生产医用口罩门槛高,要求配备净化车间、微生物检测实验室等设备,也需要获得国家药监局颁发的医疗器械注册证才可生产,普通企业很难转型、扩产。最后,各国产品认证标准存在差异。从4月1日起,我国口罩出口需要取得国内注册证和出口国注册证“双证”。欧盟为例,口罩获准进口需要有欧盟CE标志认证,表示其符合安全、卫生、环保和消费者保护等一系列欧盟指令所要表达的要求。疫情期间中外人员往来受限,影响相关认证速度,国际物流也相应提高运费。因此在短期之内,全球医用口罩产量难增加,仍会面临较大的产出缺口。

结语:

出于不同的防护策略、文化差异和供需矛盾等种种原因,西方与中国在口罩防护问题上走出了两条并不相同的道路。然而无论采取何种防护策略,只要人民的生命权受到尊重,国家策略便不失为好的策略。没有人是一座孤岛,在疫情席卷全球的浪潮之下,各国积极抗疫是人类携手走出困境的唯一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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